《轉山-邊境流浪者》作家謝旺霖訪談紀實

| 龔祥生

【文/課程及教學研究中心專案研究助理 龔祥生】

  本院「亞太地區美感教育研究室」依三大主軸──存在美學、公民美學、生態美學,發展整體圖像。關於「存在美學」,本研究室將「存在」界定為「身體之存在」與「生命之存在」兩重要概念。作家謝旺霖在《轉山-邊境流浪者》書中,將他在西藏獨自旅行的壯遊之旅,化成一篇篇述說身體、心智面臨極限時,種種與自然、自我相互調適的探索歷程,本次訪問就是著眼於他從歷次旅行中所展現出的存在美學。

  謝旺霖和我們分享他如何開啟每一趟的流浪之旅,這些地方包含臺灣、大陸廣西、印度、巴黎等地,目的是想要去認識探索世界,也有一部分持著「不大相信所謂的主流價值」的信念,讓自己感覺想要去走自己的路、過自己的生活,當回來的時候比較能夠面對現實的生活,也就不會那麼受主流價值影響。他認為其實出走也可以算是另一種面對現實生活的態度,只是方式不同。他多半選擇步行跟腳踏車,純粹是想要一步一腳印去體會,此法自主性最高,想停就停,想走就走,完全由自己主導。

  他也談到怎麼去面對旅行中身體的疲累痛苦(或是極限狀態時),通常覺得「意識」上的問題永遠大過於「身體」上,但從那次西藏旅行的過程中,這樣的想法就被顛覆了,其實身體才是主導,或者至少認為有大於一半的時候「身體」是主宰「心」的,那是很好玩的一種身心交抗的過程。你沒有辦法知道自己真正的極限在哪裡,所以也沒有辦法去區分到底是心理上的疲憊還是體力上的,體力上確實累,但是也還能夠繼續走。當你處在那交戰過程當中,就會開始想:不知道那個所謂自己體力的邊界是在哪裡。

  當我們問到選擇流浪去暫時逃離「複雜的現實」和人生問題,是否有幫助時,他回答當人身處異境時,其實就變了,例如說在西藏的環境裡,自己的變化就非常的多,就不是那麼的封閉或者害羞,因為要想辦法生存。至於幫助到什麼,他覺得直到現在,他的生活都還是非常的儉樸,那些經驗讓他知道整個人的生活需求可以降到最低,而且用不同的生活方式看到不同的人,那會是一種不斷提醒自己的作用。他也從來不覺得那是儀式化或是苦行,而是在釋放的過程,至少在意識中是傾向丟開一些東西,或是說在自由跟限制之間擺盪。

  從美感教育的觀點來看,身體如何運作、生命如何被賦予意義、將愉悅滿足的美感經驗提升至生命層次,以理解身體與生命交錯存在於空間在本質上、意義上的互動狀態,探其脈絡,豐富主體存在。謝旺霖用自己的生命,投入了每次的旅程中,既探索自我身體極限,也證成了生命存在的意義。